浪漫灯笼

例の……kwbtごめんなさい（。）因为设定一时爽……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虽然捏他的地方昭然若揭，但还是希望当成完全架空的故事的一部分来看/\感谢。

その二 箱庭の少年
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当藤村意识到自己真实地发出了声音的时候，声带的颤动便震碎了那虚构的梦境。张开双眼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与明亮的日光。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这是一间整洁的单人病室。房间很小，里面只有一张病床。昨夜的阴影、异香与水晶床，都如一场荒诞的噩梦，随着梦醒的那一刻消失不见。
……我是生病了吗？到何处为止的记忆是真实的呢？
他寻思着，向自己索求着答案。自己的身上正穿着一件似乎本不属于自己的白色外套，与其说像病号服，不如说更像是医者。这也是梦魇留下的，与真相有关的提示吗？
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，发觉他仍像从前那般灵活，最后一丝顾虑也便扫清了。并非因为乐天主义，只是那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。他跳下病床，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没有上锁的房门。
外面长长的白色走廊也与常识中的“医院走廊”并无二致。然而单凭这曲折的走向，并不能判断是否是昨夜走过的路。走廊两边镶嵌着许多病室的门，一律紧闭着。除了藤村自己的脚步声，没有任何声响，静得仿佛睡着了一般，不知为何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。
藤村畅通无阻地，沿着楼梯来到了楼下。下面是一个被病栋环绕的庭院。常青树与人造的假山池水互相掩映，犹如动物园的景观池一般，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个人正被那片虚构的景色包围其中。
穿着病号服的少年生着不符合年纪的米白色头发，连肤色也偏浅一些，不知是很少出门还是患病的缘故，抑或两者皆有之。藤村看见他时，他正专心地拿着一支体温计，小心翼翼地，试探着半开的山茶花内部的温度。
“你——”
藤村在距离少年还有几步远的时候，脚步与声音一齐停滞了。他认出这位少年的身份了。
“……！”
少年被声音惊动，身体像是受惊的小动物那般猛地颤了一下，然后飞快地把体温计塞回了嘴里。他衔着那支体温计慢慢地转过身来，从柔软的刘海下露出的片目，由于过度惊讶而呆滞地望着突然出现的藤村。
“没关系的，我不是这里的医生。”
藤村一面尽力把语气放得柔和，一面缓缓地逼近着少年。
——是的，眼前的这位少年，正是昨夜那躺在水晶床上的“睡美人”。
“……外人？”
少年含着体温计，有些口齿不清地小声嘟哝道。
“嗯。用这里的话说……就是‘客人’吧。我叫岛崎藤村，你呢？”
“川端。”
“那个，我会装作没看到的，就不用勉强了吧？”
“……”
川端看了看四周，然后默默地把体温计收到口袋里。藤村坐到他身旁的长椅上，他就又向旁边挪了挪，空出了更大的位置。
“川端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
“……现在是医院的自由活动时间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一朵快要凋谢的山茶花上，就再也没移动过位置。空气随着话音的落下而陷入安静，这场对话只得由藤村勉强维持着一问一答。
“虽然也许有些失礼……川端是因为什么而入院的呢？”
“不眠症和……无家可归。”
“无家可归，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是院长捡来养大的孤儿。”
“那位院长……”藤村略一沉吟，“莫非是说S先生？”
川端没有回答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。那朵花颓败的残骸在风里一颤，猛地从枝头坠下，与此同时，一位女护士忽然从树荫下走了出来。不等藤村有所反应，川端便迅速地把体温计从口袋里取出来，乖巧地放回嘴里。可惜，连这一点小动作也被护士尽收眼底。
“那样可不行哦。”
护士温柔的声音却令藤村浑身一震，这个声音他还记得，正是昨晚负责引路的女人。那被黑雾缠绕、总也看不清晰的相貌，如今正稀松平常地沐浴着日光，呈现出一张路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女性的脸。这座医院，的确是昨夜的“梦魇俱乐部”。
“……对、对不起。”
道歉的声音被那支体温计阻碍得含混不清。护士径直过去取走了体温计，然后牵起了少年细弱的手腕，用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声音说道。
“走吧，是服药的时间了。”
“……”
川端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，只是顺从地被护士牵拉着走向了病栋。藤村也跟在了后面，意外地没有被护士制止。从刚才开始，护士就对藤村的存在视若不见——不知是否得益于梦魇的帮助，对于藤村的探求心来说，倒是求之不得的机会。
三人一同走进了一间小小的单独病房。这个房间和藤村醒来时看到的差不多，只是多了一架护士拉过来的堆满瓶瓶罐罐的移动配药台。她熟练地从折射着光点的玻璃瓶中取出需要的药剂，那叮当的响动仿佛高超的艺者在敲打着木琴。川端就漠然地坐在床的边缘处，凝视她忙碌的身影。
“这些是什么药呢？”藤村指着护士手上的小瓶问道。
“这些都是院长先生特制的药。”
“有什么作用呢？”
“为了治疗川端的不眠症。”
“唔……”
在藤村陷入沉思的当口，护士已经将配好的药剂端到了少年面前。
“喝吧。”
少年听话地接过了杯子，微微地扬起头来，澄澈的药液像山涧落下的溪流一般，汇入他喉结小小的搏动里。护士始终在一旁注视着，直到杯底一滴不剩，才放心地推着配药台，留下一句“晚些时候再来查房”，离开了。
“呐，川端，你到医院外面去过吗？”
确认护士走远以后，藤村突如其来地提问道。
川端茫然地摇了摇头。
“那就跟我走吧，到外面去。”
“……？”
“我是被梦魇招待到这里的，他给我看到了许多有趣的场面。作为报答，我想请川端也去外面的世界看看。我知道一个很美的地方，如果你愿意的话，我一定会带你去。”
这是个临时编出的借口。虽然本意是想把川端带走单独取材，弄清他和梦魇的关系，但也有一种危机察知本能令藤村感到，这个俱乐部兼医院透着不妙的气氛。若说有什么方式可以击破S先生那神秘的余裕，莫过于带走那个“仪式”上的关键部分——也就是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了。
“是么……我可以出去吗？”
意外地，川端没有对藤村的那个借口表示出任何怀疑，只是有些紧张地望着他。
“当然了。川端，和我一起去伊豆旅行吧。”
说着，他捉住了少年纤弱的手腕。

（tbc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