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漫灯笼

=郁川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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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apunzel用乌黑晶亮的眼眸,紧紧地盯着王子,微微点了点头,
“就算你讨厌我了,我也不会让别人杀了你哦。如果是那样的话,就由我自己来杀你。”
说着,她自己也哭了起来。——太宰治《浪漫灯笼》
元·道化之华/虚构之春

【文炼同人】浮舟(文学界合志稿)

此世间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存在。

这是我的一位旧友,清野君的儿子遭遇的一件奇异之事。

清野君正值壮年便不幸撒手人寰,留下一个还在上中学的独子。葬礼之时,我们见到清野少年穿着校服,赶来出席。他身形单薄,仿佛碰一下便会碎掉一般;稚气未脱的脸庞上,一双水漉漉的眸子里含着哀恸与坚忍,让人实在不忍去看。

任我们这些外人,也晓得清野少年跟父亲的感情是最深的。小时候,他就常像一条小尾巴,躲在父亲身后,到了上学的年级,还不肯独自睡觉,总要赖着父亲——当然,这都是我从他父亲那里听来的。现在他上了寄宿制中学,算是有所进步,但他的父亲却不在了。清野少年的父母早已离异,而他还未成年,往后想必是在亲戚之间辗转,尝尽寄人篱下的凄苦吧。想到这位少年未来坎坷的命运,我们不由得更添同情与哀愁。

两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士,匆匆走了进来。为首的那位稍微年长些,向遗族的长辈们鞠躬致意,小声地说着“请节哀顺变”之类,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一位沉默的青年,看上去比清野少年大不了几岁。我至今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位青年的样子,因为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不寻常了——这也是我愿意相信清野少年那离奇的遭遇全部是真事的原因之一。

倘若这世上当真有“魔界”的话,那位青年说不定就是来自那里的住人。我是这样认为的。他生着罕见的浅米色头发,瘦削的身体塞在工作穿的正装里,好似葬礼的黑纱包裹着一具仙鹤的骨骸。他始终安静地呆在那里,从刘海下露出的片目,像是不会活动的死物一般,笔直地凝视着清野少年的方向。

我的心中同时生出两种感情。美丽与恐怖。二者不分上下,奇妙地共存在这场葬礼之内。

空气中蓦地溢出线香的气味,祭坛前敲响的镇魂的铃声,像是宣告着永诀之时的到来一般,令原本就很安静的房间刹那间沉入死寂。

“各位,我是葬仪社的担当者菊池。下面,请允许我来主持纳棺仪式。”

与唁客们相对、端坐在覆盖着白布的遗体前方的是方才那位年长些的西装男士。近来的流言,我亦稍有耳闻,说是清野家为了将此次葬礼办得隆重又体面,请了素有“葬仪之名士”之称的某位纳棺师,莫非正是此人。我原本对于灵魂鬼怪之类并不很相信,但信奉神道的清野家认为,唯有请到那位传说中可以倾听死者愿望的纳棺师,才算得上是厚葬。

清野少年作为直系的遗族,跪坐在最前面,可以清楚地看到父亲面容的位置。我本以为这个从小被父亲溺爱的孩子会更加表现得软弱一些,但或许是父亲的离去将他余下的天真一并带走了,他不哭也不闹,只是倔强地迎着青年向他投来的目光。

“现在,为了让逝者踏上安逸的旅程,将由我的助手川端君来进行纳棺仪式。”

“助手?”

席间顿时传出了轻轻的质疑声。似乎是清野家隆重的葬礼,若是让一介学徒来动手,未免太丢面子。

然而菊池社长只是从容地笑了笑,便为川端让出了位置。

“毕竟你们要请的‘葬仪之名士’,可不是我呀。”

众人带着惊讶之色的目光,这才落在川端的身上。我个人而言,感到既意外,又不意外。倒不如说那位川端君当真能够通灵才比较合乎情理。不,我转念又想,这世上哪有什么灵魂呀、魔界呀之类,至少在那个时刻我还是不肯深信的。

“僭越了。”

川端膝行上前,在竹筒打好的水碗里净了手。先是向在座的唁客们深施一礼,然后双手合十,揭开了覆盖住清野君遗容的白布。

我们熟悉的清野君,乍看正如睡着了一般躺在那里。他的脸上还隐约残留着生前与病魔战斗过的痕迹,脸色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加蜡黄,没有血色,也就是呈现着所谓“死者的面相”。川端俯身用双手温柔地抚过逝者的脸颊,轻轻地合紧他的双目,推动下颌来调整闭口的弧度。那手法未必逊色于恋人的爱抚。一时间四下静得仿佛可以听见生者的呼吸声,众人再无异议,都在屏息观看着纳棺师的动作。

接着,他褪去了覆盖着身体部分的棉被,露出清野君十指交合,固定于胸前的双手。为何死者常常是这样的动作呢。实用主义地来想,是为了搬运的时候,死者的手臂不至于乱动吧。但那姿势又近乎于祈祷。我对于宗教的事情知之甚少,因此浅显地以为许多宗教都是为了解决“人死去以后会去哪里”的问题而存在的。人死以后,或往生极乐,或前往天国,描画的都是安宁美好的图景,那么即将渡过幸福的彼岸的死者们,究竟又在祈祷些什么呢。想要知道这种问题的答案的话,恐怕也只有请降灵师来一问究竟了吧。

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,川端拆下了固定手腕的拘束,用自己并不十分宽大的手掌包裹住逝者紧握的双手,缓缓地提高,来回活动关节。然后,将逝者的双手分开,揉搓了腕关节以后,使手臂能够交叉着平放在胸口。

雪白的棉被再一次覆盖了清野君的身体。川端用某种不为我们所知的手法,在众多唁客的注视下,在棉被的遮掩下,仿佛变魔术一般,优雅地、轻盈地、迅速地褪下了逝者的着物;又用着物覆盖住身体,将棉被褪至脚边。之后,他拿起一块干净的方巾,再次双手合十,才开始帮逝者擦拭身体。

虽然如此说来十分不敬——我看着川端的动作,竟入了迷,渐渐地忘记了痛失旧友的悲哀,而转变成某种观赏奇术表演一般的心情。人到了这把年纪,就算少的,也必定经历过几场或亲或疏的葬礼了。即使不能称得上是“葬礼的常客”,也不会为葬礼的流程感到意外。然而像川端这样的纳棺师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。我望着他用细细的画笔,蘸着青黛色,为清野君画眉的身影,总令我想起浅草的戏子们,在乐屋门帘的隙间若隐若现,换上华美的服装,对着铜镜抹匀浓重的白妆。那是庄严而哀愁的美。这位年轻的纳棺师不仅擅长化妆人的面孔,想必更加通晓装饰人的感情。在他手下的清野君,仿佛不是一位与他素不相识的逝者,而是至亲至爱的枕边人,值得他用上一辈子的耐心,去勾画他生前的姿态。待到他完成时,我只看了一眼便不禁鼻酸。那就是我记忆中的清野生前的模样,甚至是比印象中更英俊的样子,清野君的音容笑貌,一下子涌进我的脑海,令我差点无法自制。

想必清野少年此刻心中的感慨比我更加激烈吧。我看见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,像是在极力地忍耐着。工人将棺材摆放下来,然后搬起清野君的遗体,纳入棺中。盖上棺盖的那一刻,清野少年几乎将薄薄的嘴唇咬出血来,眼泪像滚珠一般从他的脸颊边跌落,悄无声息,又着实惹人爱怜。

纳棺仪式结束后,虽然还有守夜、告别式、出棺等等流程,但纳棺师的职责就到此为止了。作为葬仪担当的菊池来到廊下,正准备打发川端先回去。川端依言向我们道别时,一直沉默着的清野少年,忽然像一股疾风般冲到了川端的面前,质问似的开口说道。

“川端先生,听说你能跟死者对话,是真的吗?”

“清野,退下!太失礼了。”

少年立刻便受到了在场长辈严厉的斥责,然而这似乎更激起了少年的倔强。他纤细的手指几乎嵌进了掌心里,小小地身体也在由于激动而不住地颤抖,却死死地挡住川端的去路,不肯退让半步。

饶是那张脸常如能面一般,没有什么丰富表情的川端,也显得有些狼狈,流露出不善与人交际的窘迫神色。

“……你……你也可以听到我父亲讲话,对不对?”

说到“我父亲”这个词的时候,清野少年的声音已经近乎呜咽,要非常努力分辨才能听懂。川端依然没有回答,只是默然地凝视着他。在我看来,川端并非无动于衷,而更像是内心过于撼动而一时呆滞在那里了。

“够了,清野。快让开,不要令你父亲蒙羞……”

方才严厉地斥责清野的那位长辈的声音,也因为带上了哭腔而近乎于哀求。清野少年一面抽噎着用手背抹着眼泪,一面摇摇晃晃地挪到了路旁边。

然而,或许是天意,川端当日并没有离开清野邸,而是和其他的唁客一样,被清野家安排住在了客房里。因为那天从清早起就落了罕见的大雪,到川端准备离去时,已经积得相当深了,到了车辆也无法正常发动的程度。考虑到安全问题,还是请他在这里暂留一宿。

当夜,灵堂里灯烛明亮,香火不息。我们这些关系者轮流为清野君守灵,无关的川端则留在客房休息。后来,当我注意到的时候,恐怕清野少年已经不在场很久了。据他自己说,他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,偷偷地跑去客房找了川端。

接下来的事情,由于是清野少年所说,而非我亲眼所见,所以我只做忠实的记录,绝无夸大之处。纵然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奇异,我看着清野少年那干净的眼睛,也愿意相信他断没有胡言乱语。

深夜,清野少年叩响了川端的房门。

本以为川端已经就寝,没想到他还穿着整齐的装束,甚至还系了一条围巾,仿佛正准备出门。清野少年隐约地感觉,川端似乎早已料中,在这里等待他的来访一般。准备好的谢罪的话也忘记了,他只是紧张地问道。

“川端先生,你还没有睡吗?”

“嗯……睡不着。不用担心,已经是老毛病了。”

川端请清野少年在茶几前坐下,用不可思议的优美的动作为他沏了茶。少年捧着茶碗,热气从茶碗中氤氲而出,仿佛一个并不真实的梦幻。

“那么,清野君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
“你还没有回答我,你是不是真正的通灵人。”

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少年的探求心。川端沉默地垂下了眼睑,微微地点了点头。

“真的吗?太好了。”

清野少年喜出望外,原本因悲伤而苍白的脸颊也激动得泛起一些潮红。

“你是如何与逝者对话的呢?现在,在这里,可以请你让我跟父亲的灵魂说说话吗?”

“在这里……不行。”川端摇了摇头。

“为什么不行?”

“人去世以后,灵魂会进入魔界。我只是有进入那里的能力而已,并不能直接降灵。”

“那么,请你把我带去魔界吧!”

“……”

川端露出了稍显为难的神色。

“有句话讲,‘佛界易入,魔界难入’。那里,可不是轻松到达的观光地啊。”

“求求你。不管有怎样的艰险我都可以承受,只要能再一次见到父亲,哪怕……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。如果你能带我去见一见父亲,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回报你!”

清野少年眨着水漉漉的眼睛,激越地诉说着他天真的头脑能够想到的,最高级别的誓言。

“我的这副身体随你处置。要生要死也随你的便。吃掉或者养起来,全都随你了。”

夜色从窗外洒进来,少年的声音在其中溅起泠泠的水声。川端呆呆地凝望着清野,仿佛正看着一件从未见识过的稀世异宝。一道虚幻易逝的月光。

“你……真的愿意跟我去魔界?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即使会付出代价?”

“我不在乎。”

“……那便好吧。”

川端妥协地垂下头,从墙角取过一支银色的手杖递到清野少年的手中。

“做好觉悟的话,就跟我走吧。”

“是!”

清野少年快步跟上川端,牵住了他的手。不知是不是错觉,川端的手冷冷的,在少年温热的手心里微微地颤了一颤。

“闭上眼睛。”

少年听话地赶紧闭上了眼,将全部身心委任于外界。一阵寒风似是裹挟着外面的雪,划得清野的脸庞隐隐作痛。待到风小一些了,他才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。

外面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,目光能及之处,只看得见道旁的一棵树。生着黝黑的干,却只向一侧分出一根树枝,那一根树枝上仅有一片枯叶,在风中瑟瑟地抖动着,好像随时都会坠落一样。歪曲的姿态,嵌在这片空寂的风景里,更添了几分苍凉。

“这里就是,魔界……?”

“嗯。”

川端凝视着将前方的道路笼罩得暧昧不清的白雾,小声地回应道。

“冷么?”

“还好。”

这里比起刚才的房间,自然是冷了不少。只是清野少年感受到的寒冷,似乎不仅仅来自于温度,更来自于精神。这片肃杀的风景,任谁看了也会感到心中凄凄。但他好不容易才入得魔界一回,断不能轻言放弃,于是暗中咬紧牙关逞起强来。

“必要时用上手杖吧,小心跌倒。”

留下这句温柔的叮嘱,川端开始沿着那一条独路前行。清野少年一面努力地跟上,一面好奇地左顾右盼起来。

一只鸟的身姿划过虚无的天空,停落在那唯一的树的唯一的枝上。起先朝向清野少年的这一面,只看得见一只脚。另一只脚是缩在腹部的绒毛下了吗?正如此思考着,那只鸟发出了一声啼鸣,跃起转过了身,将另一半身体对着清野。那是怎样的怪异呀!鸟从头、到身、到尾,似乎长成了一个整体,没有眼睛,也没有翅膀。

“呀——!”

清野少年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。随着他的声音,那只鸟也扑棱一下,冲进了白雾的虚空,消失不见了。

“怎么了?”川端神色如常地问道。

“一只……鸟。”

“魔界的天空里,也是有鸟存在的。”

川端似乎什么异常也没有注意到,只是朝着那团白雾不断地行进着。清野少年惊魂未定,反而更加在意起周围的情况来。

“川端先生,我们是在前进吧?”

“是。何出此问?”

“因为……我们好像始终没有和那棵树拉开距离。”

“我们没有必要把那棵树抛下,因为它正跟着我们走路。”

“为什么树会跟着人走路呢?”

“也许是那棵树……感到孤单了吧。”

川端清冷的声音逸散在风里,令清野少年更觉悲戚。一定要快一些,快一些到父亲的身边去。父亲一定正在这魔界的某处,独自忍耐着孤寂吧。

不知前行了多久,清野少年感觉自己的腿脚都要被这份冷寂的气氛冻住。川端忽然停下了,用关切的声音问道。

“累了么?暂且休息片刻吧。”

说着,只见川端向着那片虚空挥了挥左手。那棵唯一的树便走到他们面前,树干化作了一张独脚桌,树枝化作了一把独脚椅,树叶化作了一只圆形碟子。川端示意清野少年在桌前就坐。方才飞去的小鸟衔来了一块面包放入盘中,然后化作了一只烛台。

“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。”

“你不用吃一点吗?”

“这里只有一块面包。”

“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。”

清野少年微笑了一下,将面包掰成两份。

“这样就有两块面包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川端再一次露出了因为惊讶而稍显呆滞的神色,以至于少年的手僵在空中许久,他才犹豫着接过了少年分给他的面包。那块面包在触到他的手的刹那,便如同成熟的蒲公英遇上一阵疾风般,化作粉末消散了。

“啊……”

在清野少年小小的惊讶声中,川端有些寂寞地垂下了眼睑,又像是对少年,又像是对自己说道。

“不要再做徒劳无用的事了。吃完便快些走吧。”

他们再次踏上魔界的道路。与一棵树,一只鸟,后又遇上一朵红色的花烛。似是结伴同行,又是各自忍耐着各自的孤寂向前走着。那条路的尽头,是一片宁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湖。

“到了。”

川端短促地宣告着。

清野少年快步跑向了湖边,探着脑袋向湖中望去。那片湖水中什么也没有,甚至没有自己的倒影。

“我父亲在哪里?”

“这片湖便是你的父亲。”

“不可能!这片湖连我的影子也映照不出。”

“魔界里没有镜子,因为镜子令人增殖。事到如今,你还没有发觉吗?”

川端用悲哀的声音说着,一步一步向湖边的清野少年走近。

“这个孤独的世界,不允许有名之物复数的存在。”

清野少年心中悚然。他猛地回过头,映入眼帘的川端,渐渐地失去了右腕,右眼也化作仿佛将一切吸入其中的深渊,无法被看见的右脚,却依然支撑着残缺不全的躯体,缓缓地向少年走近。

少年下意识地一低头,正看见自己的半边手脚亦不复存在。极度的惊惧之下,他悲鸣一声,便仰面跌进湖水之中。

漫无边际的黑暗将少年包裹,冷水像空气般侵入体内的每一个角落。短暂的痛苦过后,他便再无溺水的不适,亦无人类的烦恼。清野少年化作了湖水里的一尾游鱼。

他失去人类的思维前,听到了川端最后的、寂寥的声音。

“到底,连清野君的存在,也不被允许呢……”

清野少年恢复意识的时候,发现自己仍在川端的房间里,眼前摆着一杯冷掉的茶水。川端坐在他的对面,正默然地凝视着他。呆愣了片刻之后,一些奇异至极的记忆片段闪过脑海,使得清野少年猛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。

“刚才的事,请你忘掉它吧。对不起。”

川端也忽然站了起来,向清野少年鞠躬致歉。

“我……到底经历了什么?”

“就当作是我在茶水里放了致幻的药物,强迫你做了一场噩梦吧。通灵也好,魔界也好,不过是骗术的一种罢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少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,泪水渐渐地充满了他的眼眶。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,大哭一声,逃也似的夺门而出。

再后来,我曾经专程去菊池社长的事务所找过川端。倘若他真的用某种卑劣的手段欺骗了清野君的独子,我实在无法原谅。

然而菊池告诉我,川端不在了。

“不在”通常有很多种理解的方式,我不清楚他指的是哪一种。

“川端君似乎很中意那位清野少年呢。他是自幼失去双亲的孩子,葬礼也不知出席过多少次,想必是从清野少年的身上,感受到某种同类的气息,才会一时心软,做出了超越界限的事吧。”

“界限?”

“作为纳棺师,又是通灵之人,必须牢牢地把握生者与死者的界限。明明是那般天赋异禀的孩子,却将生者带入魔界,又将变化的魔物带回生界,太过乱来了吧。做了那种有违天道的事,会有怎样残酷的牺牲与刑罚,我这种连魔界之门也看不见的凡夫俗子,又如何能得知呢。”

菊池无限怅然地说着。而我只觉得在那里多呆上一分钟也肝肠寸断,更不用说兴师问罪,于是匆匆告辞,狼狈不堪地逃离了那个地方。

“此世间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存在。”

——这是目睹了如此离奇的悲剧的我,获得的唯一的启示。


PS:清野是捏他小笠原義人,具体的事情好奇的话请百度。中间清野是誓言是来自川端的《少年》原文。其实这篇文的灵感应该说来自《蒲公英》的“人体缺视症”以及《片腕》……不知为何这种残缺感就让我很有“入得魔界”的感觉呢…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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