=郁川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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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apunzel用乌黑晶亮的眼眸,紧紧地盯着王子,微微点了点头,
“就算你讨厌我了,我也不会让别人杀了你哦。如果是那样的话,就由我自己来杀你。”
说着,她自己也哭了起来。——太宰治《浪漫灯笼》
元·道化之华/虚构之春
一
“哟!岛崎,你听说那件事了吗?”
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国木田独步猛地拍了一下岛崎藤村的肩膀,后者却并未被这突然袭击惊吓到,只是停住脚缓缓地转过头来,微睁着无精打采的眼睛望向独步。
“嗯……食堂事件么?虽然是听说了……”
“果然,你也知道了啊,看来消息传得够快的。我已经打听来四五个版本了——啊!好可惜!为什么当时我不在食堂!——光是这些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完、全、不能满足啊,你也这么觉得吧?”
“嗯嗯,能让国木田如此兴奋的……看来不是普通的事件呢。我也产生兴趣了。那,我们一起去取材吧?”
说这话的时候,藤村的语调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起伏,但低垂的眼睛里,却好似有萤火虫忽地点起尾灯,在空荡荡的回廊里闪闪发亮。
“正合我意!”独步一把拉起藤村的手臂就飞奔起来,边跑边说,“听说芥川被送去补修室了。我们就去补修室门口抢占最佳地势吧,这样只要芥川出来,就可以第一时间独家专访了!是个好主意吧?”
“……不愧是国木田。”
藤村发出了豁然开朗般赞叹的声音。
到达补修室门前的时候,房间里正好传来了布帘拉动的窸窣声。独步忍不住小声欢呼“Lucky!”,并向藤村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。藤村仿佛接收到了独步的电波,一面紧紧地盯着房门,一面愉快地抖动着两根天线似的发毛。
片刻之后,随着房门的开启,芥川的身影出现了。那是一位身材颀长,亦可用纤细来形容的文豪。白皙得稍显病态的皮肤,同时也显出十分高雅的气质。干净俊朗的面貌,虽然时不时流露出一丝忧郁的神情,但仍给人优秀谦和的文明绅士之感。在这聚集了众多文豪的图书馆里,也称得上是一个耀眼的存在。
芥川刚刚迈出房门一步。独步和藤村就已经拿好笔记本如同一道旋风般杀到了。
“……”
先是有些惊讶,而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的芥川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快问道。
“你们有什么事吗?”
“啊,完全恢复了呢。听说你在食堂里昏倒了,是吗?”
藤村上上下下打量着芥川,仿佛在看什么稀罕之物。芥川像是躲避那视线似的,偏过头去。
“是又如何?和你没有关系吧。”
“欸……虽说没关系,但是在食堂昏倒一般不会发生的吧,也就是‘异常事件’。当时,你是什么感觉呢?”
“……”
芥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虽然根本不想回答藤村的提问,可头脑运转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好恶,沿着设问的方向思考开去。当时发生了什么呢?喝着咖啡,忽然站起来,倒在地上,记忆里这些事普通地、一气呵成地发生了,顺畅得仿佛是严丝合缝的两只齿轮的运转。若不是被藤村问起,他甚至不曾怀疑过。
“没有感觉。”
他得出了平淡得意外的结论。虽然意外,结论就是结论。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陈述道。
“欸……?”
这回轮到藤村有点意外了。
“是吗。那真是遗憾。不过,我相信芥川不是那种说谎的人。”
遗憾……么。这个词令芥川莫名地反感起来。说到底他本来就不喜欢岛崎藤村这号人物,那家伙的行事作风总令他无法认同,偏偏自己又三天两头成为那家伙的观察对象。仅仅是想到那家伙的死鱼眼里散发出来的视线,就背后一阵恶寒。
“被你信任那还真是谢天谢地。不过,我上次应该说过,请你不要再给周围添麻烦了。话尽于此,容我告辞了。”
说完,芥川行了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呼……失败。”
藤村用笔尾戳了戳下巴,小声嘟囔道。
“什么嘛,一副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。啊,不过,一手消息搞不到的话,我们还有另一个备选的采访对象。”
独步重新振作起来,信心满满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