=郁川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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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apunzel用乌黑晶亮的眼眸,紧紧地盯着王子,微微点了点头,
“就算你讨厌我了,我也不会让别人杀了你哦。如果是那样的话,就由我自己来杀你。”
说着,她自己也哭了起来。——太宰治《浪漫灯笼》
元·道化之华/虚构之春
八
“司书,有件事稍微打扰一下您……”
清晨,还穿着作务服的德田秋声就皱着眉头出现在司书室里。
“嗯,怎么了?”
“扫除的时候在图书馆书架上看到一本奇怪的书……或许称之为‘书’有些勉强了,里面一个字也没有。”
秋声将一册封面泛着银白色的书放在执务桌上。司书小心地查看了一番。
“我印象里本馆没有这样的藏书。”
“那就奇怪了。感觉这本书与有魂书不同,但又蕴含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……”
“集合会派去调查吧。”司书双手交叠托住下巴,略微思索了一会儿,“请老师帮我传达一下,调查任务交给北原一派三人和岛崎老师去做。”
“岛崎?”秋声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,“……好吧,我明白了。”
目送着秋声离开的背影,司书沉默地陷在椅子里出了神。直到从窗户闯进来的猫跳到了执务桌上,大大方方地占据了一块位置。
“馆长不在的时候擅自决定调查,你也学会独断了喵。”
“这次事件恐怕超越了‘文献管理’的范畴,由作为炼金术师的我来处理,比请示馆长更加合适吧。”
听出了猫的话语之中的讽刺,司书也寸步不让地反击了回去。
“啊呀啊呀不愧是支撑了世界的炼金术师。但是获得多少便利就要承担多少风险——私建世界是政府禁止的喵,了不起的炼金术师小姐一定知道‘犯人’是谁吧?”
“不劳你费神,我心里有数。”
强忍着把这只猫拎起来从窗户丢出去的冲动,司书冷冷地回敬道。
※ ※ ※
夜幕降临在安静的图书馆里。为突然来临的紧急任务忙碌了一天的藤村,终于推开了自己的房门。本想好好地休息一下,黑暗中,却有两点莹绿色的光忽明忽灭。
“老师真是让吾辈好等喵。”
点亮吊灯,那只不速之客正悠哉地躺在房间主人的椅子上。
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听说老师被黑暗司书过度使用,特意来关心一下——开玩笑的喵。老师对这次的调查怎么看?”
“没有见过的书与没有见过的风景,很有趣,而且……和青春一样的粗制滥造。”
说着,藤村走过去拎起猫的后颈把它扔在书桌上,自己坐了椅子。
“呼呼……”猫抖了一下身上的毛,翻了个身,“您一定是看到那些字面意义的‘生徒’了吧。无穷无尽的学校回廊上站着的‘方框’——这就是世界初生的样子,或者说最直观的由文字产生的观念。以‘观念’为骨,物质为血肉,炼金术成其变化,世界最终才会呈现出您常识中那种斑斓的样子。”
“初生的世界?”
“嗯,吾辈说过,文学书乃是产生世界的‘根源’,换言之,出现新的文学书的话,就意味着新的世界被作成了。但是,在这个世界里,出版文学书是犯罪哦。”
“欸?!”
“有那么惊讶吗,自费出版惯犯藤村老师。”猫微笑着说,“这个世界藉由炼金术变成繁荣、稳定、法制健全的理想国以后,便不再需要新生世界这种不安全的因素——谁知道会从书里面跑出来什么呢。尽管这个世界的住民们对近代的文学充满着热爱,犯‘出版罪’的人却几乎没有,所以除了各位老师以外,没有能够操使言灵对抗侵蚀者的人喵。”
“这还真是过分呢。”
“同感。”
猫赞成地点了点头。
“说起来,这本新书里一个字也没有,是怎么回事?”
“啊,那正是吾辈来找老师的目的所在。”猫像是突然想起似的,伸出前爪在桌面拍了两下,搬来了一只透明无色的小药瓶,“这个是隐形墨水。用它可以写‘无字书’,也可以覆盖掉一部分吾辈和老师之间的记忆,以免被司书检查的时候发现——这是吾辈和老师之间的秘密喵。”
“唔。其实……那本书是你写的吧?”
藤村将小瓶收在口袋里,忽然问道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
猫换了个正坐的姿势,长长的尾巴静静地盘在脚边,脸上浮现出浅薄的笑意。月光从窗口漫进来,为它的绒毛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