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漫灯笼

=郁川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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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apunzel用乌黑晶亮的眼眸,紧紧地盯着王子,微微点了点头,
“就算你讨厌我了,我也不会让别人杀了你哦。如果是那样的话,就由我自己来杀你。”
说着,她自己也哭了起来。——太宰治《浪漫灯笼》
元·道化之华/虚构之春

去游园地

今天,我第一次去了游乐场玩。

写下这样的开头,不仅立刻便想到了小学生日记的常见开头形式。然而,在我的童年记忆里,搜寻不到与游乐场相关的信息。能够想到的只有奶奶家附近热闹的公园一角,空气里飘散着粉红色的棉花糖的气息,海盗船的龙头在天上荡来荡去,音乐,和叫声。那是引进了少量的游乐设备的公园,算不得游乐场。小时候的我不曾参与其中。现在,那公园已改建了好几次,回归了燕子楼的宁静,推倒了收费的围墙,海盗船也就消失了形迹。

长大了一些之后,似乎是为了弥补不曾去过游乐园的遗憾,与Q君专程跑去本地的某个游乐园。可惜那游乐园似乎建成已有些年头,还秉持着“面向儿童”的营业理念。粗制滥造的小火车,围绕着一个栽着仿真植物的椭圆形轨道,美其名曰“认识大自然”。和Q君想象了一下我们坐上去的场景,实在是太过于滑稽和羞耻,又担心会把小火车压垮。两人围着游乐场绕了两圈,无果而归。

所幸现在的游乐园,大多是成人的游乐地,刺激的寻求所。今日正得机会与朋友同去。俗气地说,我也是为了“寻求刺激”而去。为了获得新的体验。取材——这说起来有点虚张声势,因为能够预测的便不是新故事。我仅仅是,想要做一些从没尝试过的项目。

第一个尝试的是过山车。因为常常在一些作品中看到“男主陪女主去坐过山车,结果不适应,下来以后便吐得一塌糊涂”的桥段,不禁隐隐担忧起自己脆弱的半规管和胃。然而一圈坐下来之后,还好,没有晕车的感觉。笔直向前的上升和下降,多少还在升到顶端的时候给人“风景真好呀”的余裕,侧立、上升、俯冲、转向连续进行的时候,我便开始恐惧了。我的身体由于惯性被甩离了座椅一点点,虽然有安全带和安全压杆,但依然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机。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。身边此起彼伏着尖叫声,人们尖叫并愉快着。我静静地分析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恐惧,发现它尚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,于是一只手拉住栏杆,一只手挡在嘴边(这是我在紧张的时候常常会下意识采取的姿势)。那不是愉悦,不是悔恨,不是期待,不是想要快些结束,不是留恋,不是孤单,不是任何其他东西。那里只是像被去冰封杯贩售的凉茶一般清纯的恐惧。加上一点点颤抖的冲动,和一点点想要谁来阻止这颤抖的冲动。

我无数次地想起梶井基次郎。想到他所写的,在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下车,将自己抛弃而获得的“久违的恐惧”。“久违”,那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词。因为它透着一种反本能的,趋害的向往,这多让人着迷。从心底渗出的恐惧,像从干涸的泉眼里涌出的甘露,有着锐化心灵的功效。

第二个尝试的是海盗船。因为从过山车的顶点看去,海盗船显得异常渺小,仿佛只是邻家一只秋千架的程度。于是为了稍稍缓和,从过山车上下来,便去乘了海盗船。没想到一旦开起来,失重感毫不亚于过山车。随着摆动的节奏反反复复的恐惧,像内部的一只手,攫住了我的胃部。笑着跟朋友自嘲:“我现在感受到了‘久违的恐惧’。”但这到底的不一样,希望梶井老师不要怪我。

我的生活中从未有彻底的破灭。人们谁也不是趋向于危机,但人们却大量地制造了感受危机的玩具。这十分有趣。排队的时候,看到一个极力想要说服大人带他玩过山车的小男孩,一面在地上蹦跳着,一面用执拗的声音持续地大喊:

“好玩!好玩!好玩!好玩!好玩!”

那拼命地主张着“好玩”的姿态,令人不禁心生羡慕。将危机、恐惧、失重、眩晕全部转换成“好玩”的游乐园,可见,当真是虚构的桃源般梦幻之地。

写了这么语无伦次的文章,不妨再最后补上荒唐一笔。

——人们常把激烈的情绪体验的发源归为心脏。但依我个人的体感,我更想归为胃。感到不安、恐惧、愤怒等等的时候,我总觉得我的胃像是被内部的手揪了一把。我们为什么不更加直接地用胃来描述热烈的情感呢!

“我很开心。”

“我很开胃!”

“我会一直把你放在心里。”

“我会一直把你放在胃里。”

……似乎,不可收拾地往猎奇的方向发展了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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